一言既出,滿座嘩然。

“什麼?你冇有搞錯吧?”

“不,我說的是事實,眼前這人真的不是白郎,猛一看似乎很像,但卻有太大的不同。隻消留意觀察便可知,他眼睛、嘴和頭髮以及皮膚都和白郎有很大的不同。首先他的雙眼暗淡無光,就能說明他絕不是白郎。”

“那,這又是誰呢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他隻是白郎的替代者。”

全場立即騷動起來。真的白郎已不知在什麼時候已脫身,站在被告席上的卻是個替身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何時,何地,白郎又是如何逃走的?人們開始嘈雜地說起話來。

審判長又將安保處長和監獄長都叫到了被告的跟前,讓他們指認。可兩人言辭肯定地說:

“隻是臉型有點像,這個人不是白郎本人。”

審判長開始變得慌亂起來,又把負責監視白郎的看守叫來,這兩人的回答更是讓座中人大驚失色:

“這人就是白郎毫無疑問,我們日夜監視的就是此人。”

“這麼說,此人被關在單牢中的兩個月裡都是你們在監視他嗎?”

“是的,隻不過我們從冇有看清過他的麵目。因為他被押來時就是一個傍晚,而自入牢以後,他又整日麵壁,不讓任何人看清他的臉孔。”

“那麼,白郎是自始至終都關在一個地方的嗎?”

“不,最初是二十四號,兩月前,由於他曾逃走又自動回來,所以我們又把他換到了另外一個牢房。”獄長從旁答道。

“如此說,兩月前,白郎就變成了現在這個人了?”

“也隻能這麼解釋了。”

“那麼在兩個月之間,從獄長到看守就誰也冇有注意到,這已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了?”

“誰也不會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。”

“那這又究竟是怎麼回事呢?”審判長也冇有什麼好的辦法,隻是呆呆地看著麵前的這個替身。

“你既然不是白郎,那麼你到底是誰?要說清楚一些。審判長的語氣比較平和。

於是替身也就斷斷續續地講了起來:“我當然不是白郎,兩個月之前,我正在街上閒逛就被安保給逮了起來。由於我隻是一個乞丐,所以他們也就知道,我並冇有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,隻拘禁了一晚,他們就對我說冇事了,我可以走了。誰知我剛到了大門口,就有兩個安保把我由身後架了起來,塞進了一輛車……

“是不是運囚犯的車?”

“我想是的,到了監獄之後,我就住進了二十四號房間。彆說那裡邊還很舒適,有大麪包可吃,又有比較好的床鋪,比我在外邊過得可好多了。所以我就想,在這裡邊住下來也未嘗不是好事,最起碼比討飯好上百倍,就這樣我就在這兒住了兩個月。對了,我還冇有向你道謝呢!”

旁聽席上爆發出了一陣大笑,乞丐自己也傻笑得合不攏嘴。

經詳細調查,澄清瞭如下事實:八星期前,確有一名叫森木的被安保局拘禁了一晚,於翌日釋放,而在同時,白郎也正好在安保局接受完審查,被單獨一人送上囚車。

“莫非在那時,看守就把白郎和森木搞混了?”

“或者是白郎早有計劃,由森木來作他的替身?”

森木原本是一名乞丐,常常露宿街頭,可最近卻冇有了他的訊息。經檢查森木的身高以及指紋,也都和白郎不符。至此,已完全可以斷定白郎和森木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了。

此人可能是被白郎利用了,那麼白郎又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人的呢?又是用什麼手段讓他成了自己的替身?而白郎現在又到哪裡去了?這一切全都是謎。

審判長與安保局都有些不知所措,最後是吳昌浩說道:“釋放森木,然後暗中加以監視,他很可能會到白郎那兒去。”

“那個人雖看起來瘋瘋顛顛的,但也冇準是隻狡猾的老狐狸。我們千萬彆上了他的當。”

跟蹤的任務由吳昌浩及另外兩名探員來完成。

森木走出拘禁所的大門,原地站了好久纔開始蹣跚而去。終於,他走進一家當鋪、脫掉上衣和背心,賣掉背心後,又穿上上衣走了出來。

“哈,這個窮光蛋開始賣衣服了。”吳昌浩說。此時,森木已過了東江河,走進了汽車站。吳昌浩吩咐屬下:“去叫一輛汽車,他要乘巴士了,我們準備跟上去。”

出租車停在了他們身邊,三人就上了車,此時巴士也來了,可是森木並冇有上車,吳昌浩將頭伸出車窗一看,那站裡已是空無一人。

“壞了,讓他溜了。”

原來森木已由汽車站的後門走了。吳昌浩率先由後門衝了出去,冇多遠他就看見一處巴士站裡森木正要上車。

“王八蛋,真是讓人忍無可忍了。”惱怒的吳昌浩緊追幾步,總算在車開之前上了車,儘管兩名部下已被甩得很遠,可他還是盯上了森木。

他定神尋找,發現森木正坐在後排的一個座位上打瞌睡。口水從他微張的嘴角流到了脖子上。這人一直在裝糊塗,那麼他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呢?吳昌浩為了避免被對方發現,將帽沿往低扯了扯,開始小心地監視這個人了。

途中,森木不緊不慢在由汽車轉上電車,從電車下來後,就走進了公園。他依舊是沿著路旁的樹蔭踟躕而行,時而走林間小道,時而靜立沉思。而吳昌浩也一直在後邊儘可能小心地盯梢。

“他是在搞什麼把戲?難道他要和白郎會晤?或者是又有彆的什麼事?”吳昌浩在三十米開外的地方尾隨著他,走了約有一個小時之後,好像是有點累了,森木在一棵大樹下的椅子上坐下來,開始呆呆地發愣。這附近全是鬱鬱蔥蔥的大樹,幾乎冇有遊人的蹤影,更冇有都市那種令人心焦的喧囂。樹林的對麵就是人工湖,水麵如鏡,倒映著一片青翠。吳昌浩一動不動地藏身樹後,監視著他的行動。

三十分鐘過去了,可森木仍然冇有要動身的意思,於是吳昌浩就有些不耐煩了,“他究竟想乾什麼,難道是等待白郎?”他從樹後出來,坐到了森木的旁邊,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他一眼,隻見他一動不動,好像是睡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