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我喜歡上了楊禹先生,就是住在不遠處莊園裡的那個青年。他深深地愛著我,我也很鐘情地愛著他。但是,我和楊禹的忠貞愛情卻遇到了阻礙,老夫人即他的母親堅決不同意我們的婚事。這導致了我和楊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能完婚。”

娟子說到這裡的時候,美麗的大眼睛裡不禁滴下了點點淚珠。郎小白也深受感動,暗暗地同情他們。

“是不是楊禹的母親對你們之間這種真情實意存有懷疑和戒心呢?”

“是的。不單單因為這,也許還與我孤僻的性格有很大關聯。誰讓我具有了這樣一種令人厭惡的性格呢?見了陌生人連話也不敢說了。

“其實,我心裡也早就明白這種情況是要不得的,必須丟掉這個壞習慣。可是儘管我在平時不斷地提醒自己,有意地鍛鍊自己,還是不能去掉這個可惡的性格。當真是江山易改,秉性難移呀!更討厭的是,自從來到淘金橋後,這種性格不由得更加濃重了起來,連我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!

“因為我一到了莊園,這裡就連續不斷地發生了一係列奇怪的事情,叫人捉摸不定。但是,我要早些把這些事情都詳細地告知姐姐和姐夫那該多好啊,我也不至於自己一個人擔驚受怕了。可我並冇有那麼做,我的直覺阻止了我。

“但是,越往後,我的心裡越恐懼,我對周圍的環境產生了懷疑,以至於我一直感到一種濃濃的灰濛濛的霧氣已經籠罩了整個莊園。也許是我神經過於緊張了,或許是真的有些神經不正常了。

“因此,在彆人的眼中,我就是一個胡思亂想的病人,但我自己的內心卻害怕極了。我真想早些脫離這些陰影,因為我已害怕自己孤身守在這裡!”

娟子的眼神已經不再寧靜,她的神色也變得不安起來,臉上的肌肉有些顫抖,整個人彷彿正受著莫大的驚嚇。郎小白感到她的精神太過於敏感了,為了讓她放鬆繃緊的神經,穩定情緒,郎小白溫和地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。輕輕地安慰了起來。

“彆害怕,娟子!隻要我在這兒,是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。你要把心放寬,這樣情緒纔會好起來,你也纔會感到快樂。我說得對嗎,娟子?”

“你說得很對,的確應該這樣!”娟子讚許地點了點頭,溫順地望著郎小白,心情顯然放鬆了許多。

“我不知道,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情況讓你這麼擔驚受怕。要是你把這些事情都告訴我,或許我們可以從中發現什麼線索。說吧,娟子,把你在這兒發生的事都說出來,看是否能夠透露出一些蛛絲馬跡來?”

“好的,我把到這兒後我所能記住的情況完全講給你聽。”

“安葬好祖父不久,我就和姐姐謝燕回到了莊園,我記得那是四月二十五號的黃昏時分。姐夫因為要到E國去商談貿易,聯絡業務,所以我們先回來了,但他告訴我們,他一回到東洲就會趕到淘金橋與我們一家人團聚。

“我們來到莊園,見到宅院裡一片荒蕪。因為好久冇有人住在這裡了,所以顯得有些滄桑雜亂。整個院落和四周的房舍在暮春落日餘暉的映染下愈發有些陰冷。我們連忙請來村裡兩位婦女幫忙清掃庭院,大概是清理完後,我們吃了晚餐,大家就都各自休息去了,每個人都很規矩地回到自己的臥室。

“但我卻怎麼也睡不著,我的心也不寧靜。或許是四月的天氣還有些涼,或許是附近溪流潺潺的流水聲在召喚,使我感到自己的孤單與憂愁有些煢煢孑立。

“可令人興奮的是,當我在孤寂一夜後的清晨,不經意地走到窗邊吹風的時候,我不由地高興起來,長笑一聲,以示我的歡娛。你猜,為什麼?我看到了兒時戲耍的天地,那是我心目中的小家園,而它就真的在我腳下了。儘管我的家園看上去很是落魄,荒蕪得幾乎不成樣子了,連草的枝蔓都爬上了小路,像是綠繩織成的網撒在路上。不過,在我心中,這裡的草木和這裡的石頭,都曾經是我的老朋友、老夥伴,它們我無所不識,無所不愛,是我少女時代的樂園。令人高興的是,冇有人破壞這裡的環境,它們都還是原來的模樣,我好像又一次回到了從前。

“我簡直興奮極了,抑製不住地激動起來,我伸展雙臂擁抱那清新的空氣,仰望著如同少女時代一樣明亮蔚藍的天空,心裡泛起了無限的憧憬。

“因為這兒的景象與原來的狀況毫無分彆,並且對我的到來它們也表現出極大地熱情。於是,我禁不住心動起來,不能再等待了,不能再猶豫了,我連忙脫下睡衣,穿上一套便裝,毫無躊躇地光著腳丫兒下了樓,又親切地見到了我的樂園。

“孩提時代所熟知玩耍過的草地,涼爽爽地撫摸著我的腳掌,腳心也頓感舒服,我又領略到了那難以名狀的樂感。享受快樂後,我把手又放在那些和夥伴們一起玩過的林木和石塊上,觸摸它們,還把手也放進了冰冷的河水裡麵,追逐著一切懷舊的感覺,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。

“經過了一場心靈感覺的洗禮,我又高興,又激動,就揣著一顆呯呯直跳的心在院中來回地走。除了這些,這裡還有我最值得留戀的東西,就是在東洲呆著的那些日子我也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它。

“對於我,它真的就似母親的懷抱那樣溫暖,那是一個使我永記不忘的樂土。”

當娟子說到這兒時,郎小白已經感到十分吃驚了,因為平時很少講話的她,這次竟出人意料地講了很長時間,還敘述得如此真切,娓娓動人。事實如此,她並非如自己告訴彆人的那樣顯得十分羞怯,而是性格很開朗的,很樂觀的。

郎小白覺得,一定有什麼他不瞭解的事使她變成了後來那個樣子。在郎小白考慮這些時,娟子的思路並冇有斷,而是繼續說著自己的經曆。她的腦子裡似乎裝滿了回憶,動人的眼神也在憧憬著窗外,向郎小白講述著自己的夢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