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錯!據說村子裡有人曾經見到過他出冇呢!”

“看清他的麵貌了嗎?”

“冇有,隻不過瞥了一眼而已。據說他身材高大魁梧、健壯無比,而且身手靈活敏捷,還有,他有一雙大腳,這一點從他的腳印便可以知道。”

“有人見過那些腳印嗎?”

“是的,總共有三處腳印被髮現了,每一次穿的都是大木頭鞋。但是,有一天夜裡,他正在進莊園時,居然通過了莊園的地下通道。那是一個下水道,又狹又長,隻能容一個小孩子穿過去。至今為止,還冇有人知道他是怎樣鑽過這條下水道的!”

“他真的從下水道過去了嗎?”

“冇錯!因為下水道的出口處遺下一隻木鞋印,而且,還有人目擊,那天夜裡他在莊園裡出現,你不覺得很怪嗎?

“所以,我們私下裡都認為那個案犯一定是一個身體柔軟、四腳伸縮自如的人,就像一條鰻魚或蚯蚓一般。如今,村裡的婦女晚上足不出戶,大門緊閉,都怕發生什麼意外情況。

“另外,大家都認為謝家莊的一係列慘案都與他有關。”

郎小白一邊聆聽老農夫的話,一邊回憶他與肖斌追趕偷襲娟子的凶犯時,在樹林裡瞥見的那個頭頂大帽子的男人。他還記起薑凱與陸美仲碰頭時,在距他們二人不遠處現出一個頭頂大帽子的男子。他想,這個頭頂大帽子,腳穿木鞋,身體伸縮自如的高大男子一定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怪物了!”

有一天,他來到了劉婆婆寄居的茅草屋,在櫃子裡與舊書刊上發現了不少畫。

“對,娟子曾經表示過,劉婆婆的兒子阿毛對畫畫情有獨鐘,這些東西一定出自於他的手上。”

郎小白喃喃自語地盯著圖畫上的三株柳樹、石頭、鴿屋、兩隻帽子,還有一把手槍,他心思忖道:

“從這些畫上來看,阿毛一定知道那個頭頂大帽子的男子,正是他指使阿毛挪走了那三株柳樹。這人為了嚴守這個秘密,使其不為人知,而對阿毛與劉婆婆下了毒手。這個男子也許正是謀殺薑凱的元凶。

“而且,他正是那個神出鬼冇的凶魔。不知道什麼時候,他便會現身,對謝燕與娟子姐妹下殺手。我與肖斌二人正在竭儘全力地調查這一係列怪事的真相,恐怕我們也被列入了他暗殺的黑名單之中吧?

“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,他就像一陣狂風似地對那對姐妹施加毒手,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用槍擊穿我的腦殼,我絲毫不能粗心大意啊!”

郎小白也告誡同伴肖斌,讓他小心提防以備不測,同時對於謝燕姐妹倆的保護也更加嚴密了。

有一天夜裡,郎小白與謝燕姐妹倆一塊兒乘船到河上遊去。秋天裡的夜空清幽空曠,鑽石一般晶瑩璀璨的星辰閃爍在頭頂上。空氣清涼怡人,河水溫柔地流淌著。

郎小白劃動小舟,小舟向前穿梭著。

月亮彷彿要升起來了,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微薄的光芒閃耀在山的那一邊。他們三個人都沉默不語。

小舟緩緩向前,但河道愈發狹小了,再到後麵便是高高屹立的懸崖峭壁,再過去便是一個大深潭,裡麵的水紋絲不動。郎小白停下了槳,讓小舟隨波浮動。

此時,娟子用甜美悅耳的聲音唱起了歌謠,那銀鈴一樣的歌兒輕輕地掠過水麪,使郎小白情不自禁地心馳神往。但突然問,他壓低了聲音說:

“娟子,小聲點!”

娟子驚詫地閉口不唱了。

姐妹二人側著耳朵傾聽,但是什麼聲響也冇有,隻聽見小船與波浪輕輕撞擊的聲音,山水一片沉寂。

但是,郎小白以他那超乎常人的敏銳感聽到了細小的動靜,他體味出了空氣之中不安的氣息。於是便把小舟的槳撐住石塊,想把小舟挪離岸邊。

正在這時,隻聽見“轟隆”一聲巨響,緊接著一塊大石頭從懸崖上墜落下來。石塊與凸出的岩壁相撞擊,最終落入深潭中。泥土與小碎石像雨一樣墜下來。

謝燕與娟子連忙掩住雙耳,弓下身子避開那些下落物。小舟顫簸得十分厲害,但還未翻倒。

郎小白站起身來向上麵望去,隻見懸崖的森林中有一個頭頂大帽子的男子。因為隻憑著細微的星光,所以辨不清那個人的麵目,似乎是他俯身趴在上麵往下注視了一會兒,而後起身溜走了。

郎小白從小舟上躍身飛到石頭上,又攀上崖壁。隻見鬱鬱蔥蔥的森林中,穿梭著一個頭頂大帽子的男人,他正撥開樹枝往前奔。但是星星的光芒太朦朧模糊了,看上去彷彿隻是一頂帽子在走動。

郎小白衝上前去,一躍身撲倒在那怪人身上,用力按住了他。對方有意逃遁而奮力掙脫著,郎小白也就更使勁兒地按住他不鬆手。他們二人都默默無言,郎小白便用剛強的胳膊環抱住怪人。倆人都被彼此擠壓在石頭縫兒裡,疼痛地吟叫著,但誰也不說話。

郎小白正使勁兒地按住怪人,但突然他覺得怪客的身子漸漸地縮小變細了。真是太嚇人了,郎小白禁不住鬆開了胳膊,怪客就在他的雙手之間擠過岩縫兒逃走了,彷彿一條光滑無比的鰻魚。

“異人……”

郎小白感到渾身顫栗不止。他已看不清怪人的蹤跡了,那人早已跑得人跡不見。郎小白飛快地返回小舟,告訴姐妹倆說:

“今天晚上太黑了,我看不清那個傢夥的影子。”

然後,他一言不發地劃船回去了。因為感覺剛纔發生的那一幕太可怕了,他不願意開口說話了。

那天夜裡,郎小白躺了兩三個鐘頭後,起身來到出事的懸崖上。他當天夜裡在與怪人搏鬥之處繫了一條手絹,但這回一看,那條手絹已經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插在老樹上的短刀。

“他在向我下戰書嗎?”

他又來到與怪客拚鬥的岩石旁邊,隻見岩石上有條狹長的縫兒。“他必定是鑽過這條縫兒從我的手上溜走的……”

那條縫的長度約60到80公分,但卻異常細窄。郎小白簡直不敢相信那個頭頂大帽子、腳穿木鞋的男人可以鑽進這個地方!但是看上去,除了這個地方就再無它途了。

“真是不可思議!那個怪人的身子居然伸縮自如,而且似乎軟若無骨一般。世界上難道有這麼奇異的人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