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斌也悄無聲息地登上梯子,發現沙洲上鴿房的旁邊站著一個人,而河的那一邊也立著個人影。但是,由於月光太幽暗了,而且河流上瀰漫著一層水霧,所以根本無法看清他們二人的真麵目。那兩個人都弓著身子,彷彿在河裡找什麼物什。

“他們究竟在乾什麼?”

“你們馬上就會得到答案的!”

郎小白將後門打開,讓他們進入院裡。

“千萬要小心一些,彆驚動他們倆人,快彎下腰進人廚房裡。”

他又摸出鑰匙啟開廚房與大廳的大門,但是冇有亮燈。郎小白讓肖斌與謝燕姐妹二人待在大廳中,自己則拎著手電筒出去了,但冇一會兒便轉了回來。隻見一把步槍握在他手裡。

“這是我三天前備好的,完全是為了今天晚上能派上用場。”

“真讓人不可思議,你該不會用這把槍殺人吧?”謝燕聲音顫栗著問。

“不會。連一隻小小昆蟲,我都不忍殺害,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呢?不過,如果萬不得已,我會給對方一槍讓他負傷。這也是為了應付不測的。”

郎小白關掉手電筒,於是四個人便靜坐在黑暗中。

郎小白悄無聲息地啟開麵朝院子的窗戶,將步槍支在邊框上,槍口對準河邊。

周圍愈發顯得幽暗寂靜,但是河岸與沙洲上鴿房的那兩個人還依稀可見。謝燕姐妹倆一見那兩個影子,刹那間麵無人色,呆呆地站在地上。

風颳得更緊了,樹葉發出“嘩嘩”的響聲。

過了幾分鐘之後,河岸上站著的人舉起一隻胳膊向站在鴿房的人招呼了一聲。

於是,鴿房那邊的人就蹲下身來盯住河裡麵,河裡有什麼呢?郎小白端起槍來對準他們,“砰砰”兩聲巨響,倆人應聲倒地。謝燕姐妹倆失聲驚叫,緊緊地擁抱著對方。

“不要害怕,我隻是打中了他們倆的腳而已。肖斌,跟我去,哦,對了,千萬彆忘了帶上手槍。”

“好!”

他們倆翻過窗戶跳到院子裡。隻見地上躺著的那個人不住地呻吟著,郎小白打開電筒照著他的臉。

“我的猜測對極了,真是你!”

躺在地上的人正是仆人阿財,他的右腳受了傷。

“肖斌,把他弄到大廳裡去吧,我要去找另一個。”

郎小白經過木橋來到鴿房那裡,隻見草叢中倒著一個人。“堅持一會兒,阿巧!”

郎小白一把抱起了她,她的左腳正汩汩地淌著血。阿巧仰起失血的臉盯著郎小白。

“我……冇做什麼……我……什麼也不知道……我……”

“我明白,你什麼都不用說。現在最重要的是包紮你的傷口,我們走吧!”

郎小白雙手抱著阿巧大步流星地返回大廳裡。阿財倒在大廳的地上,姐妹倆正在為他包紮傷口。

“這兒還有一個人,麻煩你們順便照顧一下。”

看到郎小白放在地上的人,謝燕姐妹倆嚇地大叫一聲。“阿巧?是你?”

“真讓人不可思議!這兩個人在那裡搞什麼鬼?”肖斌將郎小白拽到走廊上問。

“他們在垂釣。當然,他們的目標並不是河裡的魚。”

“不是河裡的魚?那麼他們要釣什麼東西呢?”

“黃金粉末!”

“什麼?水裡有黃金粉末?”

“不錯。他們在搜尋謝雲青先生用鍊金術提取出來的金砂,並且連盛放金砂的布袋都預備下了。

“布袋?”

“對啊,那條長長的袋子是用兩塊床單縫在一起的,就垂在鴿房前麵。你如果不信的話,明天早晨就親自去看一看。他們做夢也想用袋子盛滿金子,變成一個腰纏萬貫、富可敵國的人。”

“不可能吧?阿巧是個善良溫柔的女人,謝燕也經常讚揚她是一個完美的仆人。這樣的人會背叛主人去搜尋黃金?這個我可不敢相信!”

“還有那個仆人阿財,他在娟子年幼的時候,就陪伴在謝雲青先生的左右,照顧他的日常生活,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仆人,連娟子對他也深信不疑。他會去盜取謝雲青先生的金子?這太不可思議了!”

“我不怪你這樣想。但是作為一個探員,你卻不具備懷疑精神。當探員的人,必須要懷有對任何事情懷疑的態度。但是,因為你自己生性耿直,總是輕易相信彆人與你一樣有一顆誠懇的心。作為一個平凡人,你真不愧是一個真摯偉大、可親可敬的男人;但作為一名探員,你卻玩忽職守了。”

“隨便你怎麼認為,我也不願意去猜嫉彆人。”肖斌麵帶不悅地說。

“我最欣賞你這種耿直的脾氣,所以我們才成為生死之交,是這樣嗎?彆賭氣了,肖斌。”

郎小白使勁拍了一下他的肩頭,性情溫和的肖斌險些笑出聲來,但他趕忙忍住,假裝氣憤現出一本正經的模樣。

兩個負傷的人分彆躺在地板與長沙發上。

倒在地板上的阿財被子彈射穿了右腿,他不住地低低叫喚著。娟子為他包紮的繃帶上已透出血漬來了。

女仆阿巧躺在沙發上,她隻不過被子彈擦破了皮肉而已,傷口並不厲害。但她一直閉著眼皮,彷彿怕觸到彆人審視的目光。

娟子與謝燕倆人在旁邊用驚詫不解的神態盯著兩個受傷的仆人,搞不清楚他們為什麼半夜深更地去河邊?也不明白郎小白為什麼要對準他倆開槍?

“可以叫大夫來嗎?”

娟子緊蹙著眉頭問道,她似乎不放心倆人的傷勢。

“我看不用了,他們的傷勢並不厲害。而且,這件案子如果傳揚出去,似乎對誰也不利。”郎小白說道。

“那麼他們兩個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?為什麼彆人知道不好?”謝燕忐忑不安地問。

“不錯,不讓外麵的閒人知道這件事再好不過了。”

“究竟是什麼事情?你為什麼要朝他們倆開槍?可以解釋一下嗎?”

“因為他們倆是案犯!”

“案犯……什麼案犯?”

“正是這次怪異案件的案犯。”

聽到這兒,肖斌滿麵通紅地衝著郎小白大叫道:“羅……不,不,周國雄,你說話可要有真憑實據啊!我方纔說過,他們都是莊園裡忠心耿耿的仆人,而且已在這兒工作了許多個年頭了。單是由於他們兩個站在河邊,你就開槍傷害他們,這到底是為什麼?我一定要知道為什麼?”

“是啊,我不能相信。隻因為這一點就開槍打他們?”

謝燕也責怪道。

娟子則沉默不語地點了點頭,然後才說:“他們說得不錯。這兩個人祖父在世時就忠貞不二地伺候我們的生活起居,祖父對他們十分信任。特彆是阿財,許多年以來他一直在莊園中辛苦勞作,勤勤懇懇,對祖父和我關懷備至。我真的不敢相信他是殺害姐夫的元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