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燦也來了,與他們聊著天。

“蔣燦,你也在,醫院冇事嗎?”

“這段時間病人不多,所以每日下午我都抽身來此看看,我與韓姬已成為密友。”

“對!蔣燦就是我家中的一員,姐姐離開人世後,她是我談天說地的好夥伴。”

韓姬麵帶笑容地說。

這四人談得熱火朝天。就在這時,有名女仆人把張名片送至韓姬。韓姬瞧了瞧那張名片,不由地眉頭緊鎖,甚是不高興。不過,很快又與往常一樣,她讓女仆將客人帶至二樓自己的房中。

通向二樓的樓梯在客廳的一角,可以瞧見女仆領進的客人。那是位銀髮、略有駝背的老者,儘管氣度不凡,然而麵露身心疲乏之色,他一手緊握樓梯扶手,一手緊握女仆的手,慢悠悠地上樓。

“很抱歉,失陪,我一會兒就來!”

韓姬一邊向另外三個人略示歉意,一邊上了樓,那三個人則一邊談天說地,一邊飲茶自樂。

韓姬說快去快回,但直至兩小時後方返回,她攙扶著那老者,緩緩地下樓來,韓姬眼睛紅腫,想必是哭過了。

“韓姬,你何時舉行婚禮呐?”

那老者在樓梯口停下,向她詢問道。

“九月十八日。”

“韓姬,恭喜你呀!”

老者捧起韓姬的臉,在她的額頭上輕吻。

而韓姬卻失聲痛哭。

韓姬注視著老者從莊園門口出去乘轎車離去。她冇有返回三人聊天的客廳,而是獨自一人捂著臉上樓去了。

第二天,白郎驅車來到距寓所十公裡的一處敬老院,他對院長講:“我想見一見名叫鄭道元的老人。”

白郎在會客室靜候,看見一位上了年歲但看似忠厚耿直的老人。他立在會客室門口,用遲疑的目光打量著白郎。白郎輕手輕腳攙扶著老人,待他坐在躺椅上後,用平和親切的口吻對老人說:

“鄭道元老先生,您原是鹿園的住戶吧?此次鎮上同意支付一筆幫困資金,付給在敬養院缺少依靠的老人們,我謹代表全鎮的住戶,敬請您收下這筆錢,共計一千元。”

這讓老者萬分驚詫而雙目圓睜,一文不名的他無錢入住敬老院,因而由鎮上資助讓他入住。有了今天這樣子,他已感激涕零了,出乎他的意料還能領到幫困資金一千元,對他而言是筆钜款,老人已是熱淚盈眶。

“這樣的話,請在收據上簽字吧!”

老人用發抖的手簽了字。

“據說您老人家已在鹿園生活了四十多年,並且有三十年勤懇儘職地服務在一個主顧家裡,是這樣嗎?”

“對,我在紫靈莊園服務,是從韓燁他爸爸的時代開始的!”

“那些事已經非常久遠了,您可不可以給我講講鹿園那時的樣子嗎?比如都有什麼人居住在那裡?都有什麼樣的人經常出入紫靈莊園呢?”

“好的!雖然年頭已是非常久遠了,然而我仍記憶猶新。”

這一千元的意外之喜,使得老人饒有興趣地講述陳年往事。白郎也收集到他所需要的情報。

其間最讓白郎關注的,是涉及到韓彥、韓姬還有她們的爸爸韓森的往事。

“韓森夫婦住在明月山莊。然而,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和,在莊園裡常常會聽到他們激烈的吵鬨聲。導致發生爭吵的根源是韓森氣量狹小、醋性十足,他非常厭惡妻子的表哥。每逢她的表哥來,他二人總要吵鬨一番。”

“他妻子的表哥叫什麼?”

“姚立德。因為他常常登門造訪,韓森的妻子與他的關係非常好,這便惹惱了韓森。有些風言風語便從仆人當中流傳起來。”

“什麼樣的風言風語?”

“他們謠傳大小姐韓彥的父親是姚立德,而並非是韓森。我自然一點也不信這種風言風語,然而,風言風語讓韓森先生聽到後,他便疑心二人的關係。每逢姚立德登門造訪,他心中就非常不高興。記得有次還把姚立德轟出去,為此,兩人大打出手,從那之後,姚立德再也冇有上門。又過了三四年的光陰,二小姐韓姬出生了。”

“如此看來,韓姬是韓森先生的親生女兒必定無疑啦!那麼,韓森是因為什麼而離開人世的?”

“長期喝酒無度引發腦中風,醫治無效而死去了。”

“在他過世之後,姚立德是不是又常來常往明月山莊?”

“冇錯,因而風言風語又在仆人中間流傳。曾有一名女仆對我講,瞧吧!姚立德必定將全部錢財留給大小姐韓彥,他與太太早已商量好了,二小姐韓姬可是悲慘透了!一分錢也冇她的。”

這讓白郎不得不思索一下。

“作為姚立德的孩子,韓彥能獲取大筆錢財,知道這些內情的韓姬會不會忌恨姐姐的好運呢?”

“不要胡思亂想!如此甜美可愛的女孩怎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呢?”

白郎聯想到,那拴小船的地方,木梯曾讓人故意鋸過,是不是韓姬所為呢?但他很快否決了自己。

搖了搖頭,白郎想擺脫這可憎的想法,然而這個想法卻死纏住他不放,無論他怎樣努力也無濟於事,他更加疑心韓姬了。

“姚立德是個什麼樣的人呢?”

返回途中,白郎一邊駕駛著車子,一邊冥思苦想。

“還有,幾天之前來與韓姬會麵的老者是什麼人呢?韓姬初見其名片便很是不高興,然而在二樓她自己的房中談了有兩個小時,下樓送客時,她雙眼紅腫,後來又戀戀不捨地將老者目送走,這又是為何?其間肯定有隱情。”

白郎一門心思考慮這些事,駕駛的汽車險些撞到一旁的樹上,他趕忙把方向盤扭轉。

就在韓姬與柯金良要舉行婚禮的前一個禮拜,韓姬給白郎打來了電話,邀請他與楊浩然前往明月山莊。

“發生了什麼事嗎?”

“哦,這事情比較複雜。馮林案檢官打來電話講有要事相商,並且要求楊浩然也在場。”

“柯金良也到場嗎?”

“對,他會到場的。”

白郎與楊浩然一同趕往明月山莊。等他們到達時,看到柯金良與韓姬二人莊重肅穆地談著話,不過今日蔣燦卻不在場。馮林案檢官抵達後,與白郎略一行禮,便與韓姬和柯金良談論起來。

“這段時間以來,安保連續不斷地收到匿名信,全部由打字機列印,依據那劣等的字型及模糊的字跡判斷,所用打字機為一台舊式打字機,由信皮上的郵戳來看,這些信件都是在奉家鎮寄出的。

“我們對鎮中家庭擁有的打字機一一進行排查(那時隻有少數人擁有打字機),但是未果。某日清晨,有人在距離此地有一公裡遠的垃圾堆放處找到一架舊打字機,油墨帶的墨跡未全乾,依稀可見信中的一些字句。這就表明,寄匿名信的人在用完打字機後便遺棄了它。大家請看,這是告密者的匿名信,我給大家讀一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