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郎查明,姚立德作為礦業公司和冶鐵公司的大董事,有著萬貫家財和一處富麗堂皇的豪宅。姚立德富麗堂皇的府邸是東洲僅存的幾處古老莊園之一,裡邊卻是現代的裝潢設計,是本地屈指可數的豪宅。在這座豪宅當中,並未住著他的親人,僅有幾個伺候他的仆人。此座豪宅的位置在一個祥和、幽靜的樓區,在它的周圍長滿遮天蔽日的老樹,牢固可靠的鐵製大門麵向一條行人不多的馬路。

白郎對這座豪宅進行了一番探查。挺立在院內的建築物,在燈光的映襯下卻是黑濛濛一片。但有三處的燈是整夜亮著,一處為看門人的小房,另外的一處為主建築物的二層,垂在窗前厚厚的幃幔毫無動靜,可以推斷出那大概是主人的臥室。白郎經過實地探查之後,又返回了賓館。

第二天一早,他向賓館服務檯小姐說:“我打算拜訪姚立德先生,麻煩你電話和他預約一下,可不可以?”

“很對不起!姚立德先生向來不與陌生人約見。”

“這是什麼緣故?”

“姚立德先生身患肝炎有許多年頭了,這段日子愈發嚴重起來,白天黑夜都有兩名護士進行看護。看門人夫婦為了方便隨時被派去請醫生,常常輪換著值夜班。”

“他的肝病真的那樣糟嗎?”

“聽人言傳肝病已惡化,醫生診斷結果均認為他已無藥可醫了。這段時間以來二層的兩個房間全夜燈光明亮,一間作為他的病房,一間作為護士用房。”

“原來情況是這樣,我說那兩個房間為何會整夜燈光明亮……我得使個什麼計策與他見麵呢?”白郎在冥思苦想著。

“彆無選擇,看情形隻得當一回夜半不請自來的客人。那樣的話,我應當從什麼地方潛入呢?”

深更半夜偷入他人住所是白郎最擅長的。白天他又去那裡勘察了一下地形。

主體建築在庭院深處,院子有高達5米石頭砌就的院牆,大鐵門鎖得異常牢靠,可是鐵門裡邊卻是寂靜無聲。府邸內除去看門人夫婦,還有幾個仆人和兩個通宵照料在床前的護士。

“看這樣子,即便是夜半時分潛入也非常困難,儘管不是毫無可能,但這件事是非常難辦的。”

白郎一邊考慮著這件事,一邊返回到賓館。在他剛路過前邊就要邁入餐廳時,猛然之間他站住了。

“真讓人匪夷所思!”

白郎不由得暗自大吃一驚。他瞥見了在餐廳靠窗邊有兩人,在遠望著姚立德府邸院中的草地,那兩人正是楊浩然與蔣燦。他們在飲冷飲。

“他們兩人來此地意欲何為?”

白郎藏身在餐廳門口的一個飾物後,偷眼觀瞧兩人的一舉一動。隻見那兩人拿著塑料吸管攪和杯中的冷飲,兩個人邊喝邊談,儘管白郎聽不清兩人談話內容,不過從他兩人所流露出的神情,還有冷笑、鄙笑來推斷,大概在背後講人壞話。

白郎在他們尚未察覺之前,悄無聲息地從餐廳離去。當他到了自己房中,通過電話向侍者詢問那兩人的情況。

“噢,您說的是靠窗子那兩位客人?他倆是昨夜入住,共開了兩間客房。因為賓館近期客人爆滿,冇有在一起的客房,因而那女的在三層,男的在五層。”

“是麼?今晨他倆外出了嗎?”

“那男的出去過一次,而那女的似乎待在房中未動。”

“不要對他倆講我在打探他們的情況。”

“好的,那是自然!”

白郎又去樓下偵探了一下餐廳的情況,隻見那兩人仍在聊。兩人的上身都向對方傾去,臉色很是莊重,好像在商討重要的事情,也像在解決一些當務之急的問題。

“他倆在商討何事?他倆來到東洲的目的也是在找姚立德嗎?或是其他原因?”

白郎從賓館出來,在附近街頭公園的椅子上坐下,假裝在專心致誌讀報紙,故意用報紙遮著臉。

約二十分鐘後,楊浩然從賓館走出。白郎從報紙後偷眼觀瞧,楊浩然有些心神不定,臉色陰暗,他似乎痛下決心似的,兩眼直視從白郎身前飛快地走過去。

白郎慢慢地從椅上起身,跟在他後麵。楊浩然健步走向姚立德老人的豪宅。

果不其然,是衝著姚立德老人來的!

楊浩然拐進一條小巷,小巷一直伸向姚立德府邸的後牆。

白郎在十字路口探身偷瞧,隻見楊浩然停在了後門,看了看周圍。

白郎敏捷地縮回頭來,稍等片刻,又把頭悄悄地探出來。楊浩然從衣袋中拿出一把鑰匙,插進鎖孔轉了兩三下,把門推了推,門便悄無聲息地開了。楊浩然迅速進到門內把門關好。

“難道說他手中握有專業鑰匙?看他這副謹小慎微怕被人看見的樣子,是不是他已成了盜賊?天呐,萬萬冇料到,他也成為了一名江洋大盜?”

白郎早已將楊浩然視為自己失散已久的兒子郎傑了。特彆是前一日兩人決鬥時,楊浩然堅毅的男人氣質以及一流的功夫,使他更加堅定他是愛兒郎傑的信念。

在那時,白郎心中為他驕傲。然而,在今天,白郎親眼所見,楊浩然使用專業鑰匙偷偷溜進彆人的府邸,他既怒又恨,胸中十分鬱悶,難以呼吸。

“天呐!那女魔頭詛咒如此靈,愛兒郎傑已是江洋大盜了?!”白郎的心如同被撕碎似的悲痛與怨恨。

我白郎當大盜無怨無悔!可不想讓兒子也是江洋大盜。賢良體貼的柳欣湄成為我妻子時,曾痛哭涕零地規勸我金盆洗手,不要再乾這樣的壞事。我也曾對天起誓,絕不再做。柳欣湄晶瑩的淚水使我的犯罪之心洗刷一淨,溫暖了我冷酷的心,督促我做個誠實正派的人。我兒郎傑誕生後,我也發下狠誓,為了孩子,也再不犯罪了。

可是從柳欣湄離開人世,郎傑也遭人拐騙冇了蹤影後,悲痛欲絕的我自甘墮落,所發過的誓言以及所下的決心不能再堅持,最終又恢複了大盜白郎的生活。直到今天我才瞭解,韓鳳玲拐走了郎傑,為了報複我,她並不以拐走郎傑而善罷甘休,她謀劃讓郎傑長成盜賊或者殺人案犯,要使我墜入痛苦無儘的深淵之中。天呐!如此毒辣,如此恐怖的報複心理!

儘管女魔頭已離開人世,但她死後的魂靈依然關注著我,並且在朝我冷笑,嘲笑我自作自受。

白郎雙唇緊咬,懊悔的淚水從眼中流出。

楊浩然為何不辭辛苦來到東洲?又是什麼緣故偷偷進入此宅?這並非一般的偷盜行為,其中必有內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