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郎在言語之間點燃一根雪茄,片刻之後,起身告辭。羅棟調查員將他送至門口。白郎邁步在過道上,另一端的張濤及其同事盯著他。白郎行至那端時,向張濤致禮,轉身緩步下樓。
高檔雪茄的醇香飄蕩在過道上。
張濤湊至羅棟跟前,衝他耳語一番。
“不要緊,先由他去吧!”羅棟說道。
張濤空留餘恨似的望瞭望樓梯口。
不久便有汽車壓過沙土的聲響,白郎已駕車離去。
返回莊園之後,白郎終日閉門冥思。一天午後,他踱至楊浩然所住小屋,觀看他如何工作。楊浩然專心致誌地工作著,認真繪著室內裝潢設計的圖紙。兩人為裝修的事交談著,誰也未提及那日安保前來蒐集之事,也冇講韓姬婚禮之事。
“他曾為韓姬的而自裁,事到今天,至愛的女人就要與彆人結婚,為何他仍舊可以安心地工作?倘若他已對韓姬死了心,為何前日要駕車帶韓姬逃逸呢?搞不懂他心中所想。”
白郎一邊對楊浩然的一舉一動注視著,一邊在心中思索。
楊浩然對此似乎一無所知,仍專心繪圖。
無奈之下白郎出了小屋。外邊是九月的清爽之風。天空碧藍,樹葉在秋風中搖晃,幾片落葉貼在碎石子路上。
“楊浩然,你何苦要自虐呢?摯愛的女子成為彆人的新娘,你怎會無動於衷呢?”
夜幕漸漸降臨,白郎從後門出了莊園,轉了轉便坐在一棵老樹下,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。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曆,在白郎的腦海中一一閃過。
第一幕是偷偷去東洲的楊浩然,蹲在姚立德府邸的保險櫃前竊取珍寶首飾盒的身影。
第二幕是楊浩然綁架韓姬逃之夭夭,與柯金良之間死命決鬥,並最終擊敗柯金良……
白郎似乎是在夢中,毫無察覺時光飛逝。當他聞聽莊園附近傳來的鐘鳴時,已是夜裡十點鐘。鳴鐘讓白郎從遐想之中清醒,他慢慢睜開雙目。
“哦!韓燁將參加明日的婚慶,他在今夜也許已吃過飯,回莊園歇息去了吧?這樣一來,明月山莊隻有韓姬那一對情侶。他倆必定在商量婚慶和度蜜月之事。”
白郎假想小倆口籌劃明日藍圖的情景,不由得麵露笑容。
十點半了。正打算站起返回莊園的白郎又重新坐下,他覺察出有人在莊園後行走的動靜。儘管聲響細微,然而聽力過人的白郎依然能聽出,他默默地要看個究竟。隻見後門被人小心地推開,裡邊溜出一個人來。
“天呐!楊浩然,他溜出小屋要乾什麼?”白郎自言自語道。
楊浩然立在那裡環顧四周。隨後輕手輕腳地嚮明月山莊那邊走去。
“他打算做什麼?”白郎心中暗想。
“他仍舊忌恨那對新人的結合?儘管表麵上偽裝出不為所動的樣子認真乾活,然而他的心裡對韓姬仍是一往情深,他偽裝出已死心的姿態讓大家知曉,怎麼能逃脫我的視線?不知今夜他意欲何為?”
心中的一閃念讓白郎大吃一驚。
“冇錯,他必定是先乾掉柯金良,隨後攜韓姬潛逃。”
白郎悄無聲息地尾隨他,慢慢與他接近,猛地躍起,用手卡死他的脖頸。
遭到突襲的楊浩然拚死掙紮,並打算運用柔道解脫。白郎自然棋高一著,擊打一下他的後頸,楊浩然馬上不省人事。隨後白郎將他扛至小屋,把他捆在椅子上,手腳都捆綁結實。手絹堵住他的嘴,又用幃幔將其裹起來。
“不要再做蠢事,在我回來之前,你先在此好好待著!”說完,白郎邁出了小屋。
白郎使用專業鑰匙開了明月山莊的後門,他潛入莊園,一層已是燈光全滅,隻有二層兩個房內亮著燈。
“哦!那裡必為客廳與韓姬臥室。”
白郎從牆上爬到二層陽台,偷眼向房內看去,看到客廳內,韓姬與柯金良疲憊不堪的無言相對,好像兩人剛協商完婚慶蜜月之事。
白郎一邊從幃幔縫觀察,一邊豎耳傾聽。
“韓姬,明天就是我倆喜結良緣之時,我打算贈你一枚婚戒,並非訂做的,而是我媽留給我的。”
“哦!這個……”
“聽我與你細細說來,此枚婚戒身世不凡,我媽媽冇什麼錢,她隻給我留下這枚婚戒。那時媽媽對我講:‘我冇有珍珠珠寶留給你,你爸爸事業中落後,家中愈發窘迫,而今我的手中隻有這枚婚戒,那是我與你爸爸結為夫婦時,他親手替我戴上的。倘若有一日,你與心愛的女子結為夫婦之時,你把這枚婚戒替她親手戴上,就如同你爸爸做的那樣’。媽媽一邊那樣講,一邊把它給了我。”
柯金良從貼身衣袋中取出個首飾盒來,打開它,隻見一枚靚麗的鑽戒,光芒四射。
“以前贈你一枚訂親戒指,今日再贈你一枚婚戒,望你將它們全戴上。原打算去訂做一枚新婚戒,然而我剛纔把內情對你講了,所以就用這枚我媽媽贈送的。讓我給你戴上它吧!把你的手伸過來!”
柯金良說著,也伸出他的手。然而韓姬把手背起來。“這是乾什麼?來,讓我給你戴上,把手伸過來呀!
柯金良抓住韓姬的手強行給她戴上,可是韓姬馬上摘下那戒指,丟棄在地上。
“你這是乾什麼?發神經呀!”
“我冇有發神經!我不可以戴它。”
“這是什麼緣故呀?我倆即將走上紅地毯了。此鑽戒雖然應在婚慶儀式上當眾給你戴上,我提前對你講明它的身世,還有我媽的願望,所以先給你戴上,可你……”
柯金良變得聲色俱厲起來,他接著說:
“韓姬,你憑什麼把我媽媽留下的婚戒丟棄在地上?倘若你再這般不通情理,乾嘛不將手上那枚訂親戒指也扔了?你以為我是什麼呀?”
柯金良怒氣沖沖地狂喊。
在韓姬慘如白紙的臉上,卻看出她鎮定自若。
“那枚是不可以丟棄的!”
“這是什麼原因?”
“那是摯愛的人贈予我的。”
“我就是你摯愛的人呀!我倆兩情相悅要共結連理,那枚訂親戒指是我表示對你的愛戀而贈予你的。”
“錯了,這並非你所贈之物。”
“你在說胡話!戒指內環上銘記我兩的名姓,對不對?銘文為柯金良與韓姬。”
“不對!上邊的銘文並非如此!”
“怎麼會有這事?那是我從首飾店訂做的,名姓是特意要求鐫刻上的。”
“你講的是另外一枚!此枚的銘文為楊浩然與韓姬。”
“你在說什麼?”
怒火沖天的柯金良暴跳到韓姬身旁,粗暴地拽下她手指上的戒指,在燈下定眼一瞧,刹時間神情突變。那戒指內環鐫刻的銘文為“楊浩然與韓姬”
這太出乎意料,柯金良呆若木雞,對自己一往情深的韓姬,為何戴著他人所贈的戒指?他搞不明白,這是什麼時候調換的?
“你走吧!”韓姬也聲色俱厲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