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小白同石安保告彆而去,回到旅店之中,而後他給英子寫了一封信。那封信大致如下:
親愛的英子:
欣聞貴體已經康複,我的心中倍感愉快。
你的來信,我閱讀幾次,從中體味出一種蠢動的惡意,所以便立刻由東洲出發,今日一大早就趕到了羅家鎮,卻恰好遇上一樁案子,那也正好是你在信中所談及的,老酒鬼,他的兒子薑誌澤及兒媳蘇鳳南,還有年青人金豪之間的離奇關係及因此發生的案件。確實,與你所想的差不太多,四個人之間發生了一件非常離奇的殺人命案,薑誌澤和蘇鳳南還有金豪三個人都一下子杳無蹤跡。安保局的人推測說金豪用槍殺死了薑誌澤並且棄屍於井中,而後和蘇鳳南一起逃逸,現在安保正在拘捕他們兩個人。
可是,事實是否真的是這樣呢?他們並非那麼肯定。不意之中,我也被牽帶進這個案子之中,幸而在安保的同意下搜查了現場,這時剛剛回到旅店之中。
我真的很渴望能與你重聚,可是,為了破開這樁案件的謎團,我決定暫時駐留於此,便於更好地探究一下。我想,過不了太長的時間,這個問題就會得到解決,估計兩三天之內就能與你重逢了。再會吧。
郎小白
信件是差人送去的,由於地址就是鄰村,因而隻用了三十分鐘便送達了。郎小白和送信的人相繼步出旅館,便在附近地方信步閒逛。此時,正是上午的十點半,他隨意向前走著,竟然下意識地走到了鎮外通往村莊的道路上。早晨的陽光非常黯淡,他背垂雙手,低著頭,眼光注視地麵,一邊走,一邊冥思苦想。
回到旅館,他草草地吃了一頓午飯,時間已經是十二點整了。因為有些倦怠,他便隨意地躺倒在床上,正當他處於混混沌沌神思遐遊的時候,門外傳來了敲門聲。郎小白連忙從床上爬起來,披上一件衣服去開門。
“請進!”
他邊開門邊說著。他的話剛說完,門便被推開了,英子走了進來。
“呀,你來得這麼快啊!”
“看了您的信之後,我就立即趕來了。不過,路上還有積雪,馬車很滑。”
“怎麼不坐汽車呢?”
“這裡是鄉下,怎麼會有汽車呢?不過,見到您真是太好了。”
“我也一樣!”
倆人擁抱在一起。英子麵色已經康複如初,美麗也在她身上恢複。
“看到你重新恢複健康,我也就不再擔心什麼了。”
“這還不是蒙您垂愛……但是,我確實非常擔心金豪和蘇鳳南兩個人。”
“他們怎麼啦?”
“您還不知道啊?他們兩個人已經被拘捕起來了!”
“哦?什麼時間?在什麼地方?”
“約莫在一個鐘頭之前,在車站。他們正要搭乘快車,埋伏在那裡的安保拘捕了他們兩個人。”
“唔……真的是金豪用馬車帶走蘇鳳南的。”郎小白回憶起莊園門前的車輪印跡。
“安保所正在儘心儘力地訊問他們二人,或許,安保現在正搜查住宅呢!”
“搜查住宅?……是不是那個莊園?”
“是的,那便是金豪的住處。”
早晨他與石安保一起觀瞧過的那座古樸而宏偉的莊園,立即浮現於郎小白麪前。
“但是,我認為他們兩個人是無辜的。您是否和我看法相同呢?”
“對,我也認為他們是無辜的,但是,現在還不能確定。不過,現在他們二人的處境非常不利,這個倒是可以確定。金豪具有殺害薑誌澤的重大嫌疑,並且似乎證據確鑿。”
“雪地上的足跡,埋棄的手槍,以及金豪要把蘇鳳南帶走的現實,都使證據顯得異常充分。但是,真凶往往是會避免留下什麼證據的。”郎小白抱著雙臂說道。
“難道您不能幫幫他們嗎?”
“我現在所想的也正是這個問題。假如能夠和他們麵對麵地交談一下,聽一聽他們的真實情形,那可是非常妙的事情。但是,安保所正在進行偵訊,而且又不能和他們碰麵……大概搜查住宅已經結束了吧?”
“不,已經搜查完莊園了,可井園或許還冇有查完呢!因為剛纔我趕來這邊的時候,碰上了案檢官的司機,他說要馬上帶他們二人到井園那邊去做現場勘察。”
“真的嗎?原來是要帶他們二人到現場去勘察啊!哎呀,糟了!”郎小白雙眼熠熠放光。
“英子,抓緊時間吧,我們要搶在石安保他們到達井園之前藏到那裡去。”
“乾什麼呀?”
“我們要藏在一處不為人見的地方,窺聽石安保詢問他們二人的內容,瞧瞧他們被訊問的情況,而後聽聽他們二人是如何回答石安保的問題,還有回答問題時的腔調及臉色。即便是眼睛的一絲舉動,在某些情況下也能成為一種重要的輔助資訊。如果能藉此機會知道他們兩個人是無辜的、清白的,那就最好了。”
英子在郎小白的敦促之下同郎小白一起趕去井園。雪上的足跡依然各在原地,安保為了避免行人將足跡搞亂,特地將所有印有足跡的地方封鎖,而辟出一條新路供行人行走。
郎小白帶著英子偷偷躲到井園的後門。這個地方並冇有彆人出現,他們由廚房的窗子爬進屋中,通過專供傭人使用的樓梯向上走。倆人手拉著手,輕捷靈巧地鑽進一個類似於閣樓的小屋子。屋子內很暗,隻有一點點光亮從一個圓形的小窗子射進屋子中來,由小圓窗子向下望去,客廳中的情況儘在眼前。
“這裡可能就是訊問的地點。”
郎小白掏出自己的七種工具,將小窗子的窗簾剪去一部分,還在玻璃上麵打了個洞
大約過了五六分鐘,五六個人的聲音從住處後方的老井邊傳過來,二人凝神屏氣、佝僂著身子,從玻璃上的破洞口向下窺視。
聲音漸近,五六個人走進客廳,位於中間的是一個漂亮的年青女人,行跡脆弱。
“呀,那個人不就是蘇鳳南夫人麼?”
英子低聲地說著,充滿了對她的憐憫和同情。
蘇鳳南身體衰弱,連站都站不穩。雖然她長得非常漂亮,不過她的臉卻像雪一樣蒼白,而且又滿麵愁容,二目圓睜,彷彿在凝眸注視著一樁極其可怕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