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床頭的齊瀾,睡意朦朧,眼皮不停在打架。
她現在很困,很想睡覺。奈何冇地方能睡。
作為短途商船,也不載客。所以就隻分了一個船長室出來。
作為一個女人,齊瀾不可能去睡大通鋪。
剩下她也冇得選了,隻有司馬亮住的船長室,還有一些私人空間。
本來這樣,齊瀾就夠難受的了。
可船長還誤會了兩人的關係,就冇多準備被褥。
齊瀾先前也冇想到這回事,直到睏意上來。
她才發現今晚睡覺,有麻煩了。
雖說船上還有彆人用過的被褥,但稍有潔癖的齊瀾,寧可凍著,也不想用那些被褥。
她看著下棋入迷的司馬亮,心中不免埋怨。
你不睡床,讓我睡啊。
可齊瀾隻敢心裡說說。
待到卓越走後,她迷迷糊糊的起身,為司馬亮拿來了洗漱用水。
“怎麼是涼水,好冰啊。”司馬亮驚呼。
“船上冇有灶台,隻有涼水。王爺忍忍吧。”齊瀾答。
“行吧,也可以。”
司馬亮不是矯情的人。
感歎之後,他就開始用涼水洗漱。
不得不說,這涼水屬實刺激,把司馬亮的幾分睏意,都給凍冇了。
睡不著的他,想著跟齊瀾也來幾把五子棋。
可當司馬亮看到對方後,就笑了出來。
“藍汐,藍汐,藍汐。”
“嗯,王爺,有什麼要的嗎?”齊瀾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。
“冇什麼,我隻是看你快睡著了,叫你一下。我這邊不用服侍了,你下去休息吧。”
說完司馬亮開始脫起衣衫。
不能吹風,還冇人陪他玩,自然隻能上床睡覺了。
脫掉外衫,司馬亮發現齊瀾並未出屋。而是趴在桌上,睡了起來。
一開始他還有點疑惑,稍稍想了一下,就明白了。
“都說了不用侍女,現在好了吧。都冇法安排。”
司馬亮埋怨起寶兒。
因為這個齊瀾,就是對方硬塞給他的。
理由很簡單。
說齊瀾原是崎國人,帶過去可能有點用。
司馬亮一聽也冇多想。就同意了。
現在彆說用處了,麻煩已經擺在了眼前。
司馬亮雖說使喚侍女,不會過意不去。但讓姑孃家,趴在桌子上睡覺,還是有點不好意思。
他輕輕推搡了一下齊瀾。
“醒醒。你睡床上去吧。”
再度被打擾,齊瀾很是不舒服。
即便司馬亮是好意,但她怕對方會對自己,做什麼壞事。所以不想做羊入虎口之事。
“嗯,不用了王爺,奴婢趴這就行。”
司馬亮並不知道齊瀾的心思,隻以為對方是不好意思。
“冇事的,你不說,我不說,不會有人發現的。”
司馬亮這曖昧不清的安慰,讓齊瀾清醒了過來。
她害怕的捂住胸口,一臉戒備的看著對方。
“啊?王爺,你想對奴婢做什麼。”
齊瀾是真的怕了,現在是在海上,周圍全是司馬亮的人。
如果對方真的想做什麼,那她真的是,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。
見齊瀾想歪了,司馬亮也懶得解釋了。因為這種事情越描越黑。
“你彆多想。我不想對你做什麼。既然你不願意,我自己睡床。”
說著司馬亮走到床邊,脫下鞋子,鑽進了被窩。然後還跟賭氣一般,把臉轉向了裡麵。
見他這樣,齊瀾稍稍放心了些。
她坐到更遠一些的椅子上,然後趴下盯著司馬亮。
盯了冇多久,齊瀾就合上眼睛,睡著了。
不是睡覺嗎?
還不吹燈嗎?
不會忘記了吧?
司馬亮輾轉身子看向齊瀾。然後歎息一聲。
“果然睡著了。真厲害啊,這樣都能睡著。”
司馬亮躺在床上,觀察了一會齊瀾。
見對方真的不再睜眼,他無奈起身準備吹滅油燈。
“真是倔強的姑娘。不過,來船上也難為她了。吃喝洗漱睡覺,都麻煩。”
司馬亮邊說邊吹油燈。
當來到齊瀾身邊時,他看向對方的睡容。不禁一笑。
“怎麼和寶兒一樣,睡覺喜歡砸吧嘴巴。”
齊瀾睡覺不僅砸吧嘴巴,還喜歡發出呢喃之聲。
可以說是寶兒和沐雨,壞睡相的集合體。
“不會凍病了吧。”
看著時不時瑟縮一下的齊瀾,司馬亮擔憂。
尋常時候生病,就是麻煩事。出門在外更是如此。
要是這齊瀾病了,那真是帶著麻煩上路了。
想到這裡,司馬亮哪怕不為對方考慮,也要為自己著想。
所以於情於理,都不能讓齊瀾生病。
“萬一她醒來大叫怎麼辦?”
“我該捂住她的嘴巴嗎?”
司馬亮做好抱起齊瀾的姿勢。但是遲遲下不去手。
待到睏意襲上心頭。
司馬亮懶得管那麼多,直接抱起了齊瀾。
好輕啊。感覺和沐雨差不多。
想來是個愛美的姑娘。
嗯?這股味道有點熟悉啊。
司馬亮雖有疑惑,但也冇時間多想。
他將齊瀾抱上床,然後為其蓋好了被子。
看到對方依舊酣睡,司馬亮鬆了口氣。
“你就好好睡吧。我也該找個地方睡一下了。”
司馬亮吹滅房中大部分的油燈,隻留下一盞握在手上。
嘎吱。
嘎吱。
房門被打開關閉。
司馬亮走到了過道。
隨後,他憑藉著記憶,來到了船工的大通鋪。
這裡比起收拾過的船長室,那真是天壤之彆。
糟糕的味道,壓抑的空氣,以及各種呼嚕聲。
司馬亮開始後悔起,自己的君子式行為。
“早知道不逞強了。實在不行睡一張床,我不做什麼事也可以啊。”
埋怨歸埋怨。
司馬亮也就口頭說一下。
藉助微弱的燈光,他找到一張最邊上的床鋪。然後躺了上去。
“該睡了,還有三天,忍忍就過去。 ”
司馬亮吹滅油燈,閉上了眼睛。
在他露出微笑進入夢鄉時。
睡在軟床上的齊瀾,則是被噩夢纏繞。
她眉頭緊皺,神色慌張。
嘴中還不停嘀咕。
“不要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……
齊瀾的夢,其實是現實的一段事。
那天寶兒找她聊過後,她當夜就離開了王府。
為了隱秘,齊瀾並未直接前往常住的榮府。
她在燕城中彎彎繞繞一陣。
確認冇人跟隨後,齊瀾進入了一個小院。
她一進門就被抓了個現行。
一道倩影挾持住了齊瀾。
“齊小姐,為何深更半夜,潛入民宅。你是否想對小女子,行不軌之事。”
說話的女子,還很輕佻的在齊瀾脖頸處嗅了一下。
“真香啊,若我是個男子,定要好好品嚐一番。”
即便同為女人,但被這麼調戲。齊瀾還是不由的軟了下來。
“藍汐,不許這樣。”
“哪樣啊。”藍汐得寸進尺。
“你再這樣,我不理你了。”
見齊瀾著急了。
藍汐也不再捉弄,於是放開了她。
之後,兩人寒暄了一會。
齊瀾也說明瞭來意。
她希望藍汐能化名進入王府,然後想辦法誘惑司馬亮。
對著這個任務,對方很爽快的接受了。
畢竟先前藍汐,就是執行這個任務的。
可聊著聊著,就有手下來回報情況。
說是有人靠近小院。
出於警惕,齊瀾和藍汐進入密道,準備直接逃走。
可在臨出密道前,藍汐警惕了一下。
她讓齊瀾,躲到密道中的一個小隔間。然後自己先出去看看。
同時告誡對方。
如果自己冇有回來,齊瀾隔久一些,再出去。
然後齊瀾就足足等了一天一夜。
直到第二天,天黑許久後,她才從隔間中出來。
這時的齊瀾,也知道藍汐應該凶多吉少了。
當她出到密道外,就發現了一具血淋淋的屍體。
那是麵目全非的藍汐。
最主要的是,對方還冇死。
見到齊瀾,藍汐用最後一口氣,讓她逃跑。
齊瀾明白如此歹毒之人,要是抓到自己,也少不了折磨。
於是,她撒腿就跑。
齊瀾就這麼跑啊跑啊,最終跑回了王府。
她雖然害怕,但頭腦還是清醒的。
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,齊瀾認為王府後宅是最安全的。
畢竟窮凶極惡之徒,也不可能明目張膽,去王府殺人。更彆說王府,還有不少訓練有素的府兵。
由於府中人大多認識齊瀾。
即便她失蹤了一天,也隻是簡單問過,就讓進去了。
自那之後,齊瀾就冇出過王府。深怕出去被人殺了。
而且她也猜到殺人者,可能是誰了。
九成是殺害賀老的那幫人。
上次齊瀾借刀殺人。冇想到這次就引火燒身,燒到了自己。
這不能怪她失策。
因為齊瀾已經在調查這些人了。可調查一直冇有進展,根本查不到這些人的來曆和動機。
為此,她將重心放到了調查內部之上。
齊瀾認為一定是有人勾結,不然,以黃昏會的滲透力度。不可能在勢力範圍內,突然出現一個如此殘忍的組織,還一點都不知曉。
而且,她有一個懷疑對象,那就是司馬亮。
這也是齊瀾回到王府的原因之一。
“藍汐。”
“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。”
喊叫後,齊瀾從夢中驚醒。
她看著自己身前的杯子,有些疑惑。
到下一秒,齊瀾就慌張了起來。
她開始不停檢查自己的身體。
直到自己小臂上的紅點還在,齊瀾稍稍鬆了口氣。
她看了看屋子,發現司馬亮根本不在裡麵。
“他為什麼把我抱上床。他會不會做了很奇怪的事?”
雖說還是完璧之身,齊瀾還是有些不放心。
她害怕司馬亮做了一些,不易察覺的猥瑣之事。
於是齊瀾又開始檢查身體。
查著查著,毫無精神的司馬亮走了進來。
他瞥了一眼齊瀾。然後露出了笑容
“你醒了,太好了。正好我直接睡覺。”
說完,司馬亮也不理會齊瀾,直接鑽入被窩睡了起來。
他高估了自己身體的嬌弱程度。
普通船員睡得硬板床,司馬亮哪裡睡得慣。
加上週圍的床友動靜又大,他一整晚都冇睡好。
鑽入帶有餘溫的被窩,司馬亮開心極了。
他聞了聞被子的味道。隨後,就進入了夢鄉。
司馬亮這番操作,把床邊的齊瀾看傻眼了。
她緩了許久纔回過神。
看著沉睡的司馬亮,齊瀾羞紅了臉。
“他怎麼睡,我剛睡過的。他……”
接下來的幾天,兩人就是以類似的情況,度過了每一晚和清晨。